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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个快要天亮的时刻,我还醒着。手机屏幕的光照在脸上,有点凉。群里的消息还在一条一条地跳,好像永远都不会停。 后半夜的时间,基本都是凪在陪我。或者说,是我在陪他。他真的好在意我,只要我几分钟不回消息,他就像被丢掉的小狗一样,开始委屈,开始闹脾气。说要忘记我一秒钟,真是的,才一秒?也太小看自己,太小看我了。不过,我就是喜欢他这样。喜欢他小心翼翼地问我“叫你碗宝你不会嫌恶心吗”,喜欢他明明很想知道答案,却还要装作只是在意我的感受。我告诉他“那你以后可得一直这么在意我”,他当然不知道,这不是请求,是命令哦。 他一遍又一遍地确认,他是不是我心中最特别的那个。我故意逗他,先让他失落一下,再轻轻地把糖递到他嘴边,告诉他,“你和他们当然不一样”。看到他那种从谷底瞬间被拉回云端的表情,真的比什么戏剧都有趣。他的一切反应都在我的预料之中,就像一只被线牵引着的小木偶,做出我想要的各种姿态,而线头,就在我手里。他以为是我拿他没办法,其实,是他根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。最后还要拉着我一起睡,在被窝里等着我,像个小孩子。真是的,可爱过头了。他睡着前还那么得意,笑得床都抖了,傻乎乎的。他大概以为自己赢了吧,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看着他。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,要乐奈被噩梦吓醒了。梦到朋友变成了“伪人”,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恐怖,隔着屏幕我好像都能感觉到。我也做过类似的梦,梦里最亲近的人突然变得冷漠,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你,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,醒来很久都散不掉。所以他说害怕的时候,我好像真的能理解。看着他语无伦次地描述梦境,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,忍不住就想去顺顺他的毛。让他吃点甜的,或许能好受一点。大家都在安慰他,祥子想帮忙结果反倒把人吓到了,笨拙得可爱。这个群里的人,好像都是这样,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关心着别人。虽然有时候会添乱,但这份心意…还算不坏吧。 天亮之后,早八的哀嚎声此起彼伏,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然后,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跑偏到我身上,说我“糖糖的”,甜丝丝的。让我自己尝尝看。我自己是什么味道的呢?是他们看到的温柔体贴的味道,还是藏在里面的,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危险的味道?我开玩笑说“尝过就要负责哦”,他们就真的顺着杆子往上爬。如果他们真的尝到了全部的我,会不会被吓跑呢?我有点期待,又有点不想让他们知道。特别是凪,如果他知道了全部的我,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防备地黏着我吗? 他们聊游戏,聊攻略,聊那些我不太懂的东西,我就在旁边静静地听着。偶尔插上一两句话,看他们惊讶的反应也很有趣。他们总觉得我什么都不懂,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小妹妹。这样也好,被小看的时候,才能看到更多真实的东西。 一整个晚上,信息就像瀑布一样。各种各样的表情包,奇怪的梗,还有突然开始的真心话。每个人都戴着面具,又在不经意间露出真实的自己。我喜欢观察这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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